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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无名草(二) - 记中国作协黑龙江作家刘国林

作者:刘明生时间:2020-08-25浏览量:
导读:一、多彩的童年时光岁月匆匆,转眼到了1950年。当年那个青年老四已年逾花甲,他的儿子也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他正高高兴兴地忙着迎接第三个孩子的降临。他把炕席卷起来,铺上谷草,把孩子生在谷草上,俗称“落草”。又准备好了用杏枝弯成的弓箭,俗称“公子箭”,如果生男孩则挂在房门的左侧,预示孩子长大后能成为精骑善射的猎手。若是生女孩,就将一条红布挂在房门的右侧,祝福女孩心灵手巧,幸福安康。生的果然是个男孩,父亲显得格外高兴,因为前两个生的都是女孩,准备了多年的“公子箭”这次才真正派上了用场。三天后,母亲请来儿女双全的

别看孩子小,吃东西却不护食。不管谁逮的蛇,烤好的蛇肉都是你一段儿我一段儿地分开吃。慢慢地嚼,细细地咽,那满嘴的香味儿,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老辈人讲,蛇皮晒干了是上等的中药材,专治痄腮和疙瘩疖子等皮肤病。粗的蛇皮抻开了还能蒙二胡,声音特脆,极有音韵。一张弓子,把日子拉得情深意长。

河对岸一片的塔头间淌的是活水。远远的一条溪,流进草塘便形成涓涓细流,漫无边际地淌。

每一墩塔头,都成了水中美丽的倒影。水清清凉凉,水底鲜鲜的绿草里,便是慢慢游动的小鱼和小虾。偶尔探出头来,那张着的小嘴在水面上一口一口地吸着气,贪婪得很。那是它在水中玩腻了,想看看水外面的世界。

不知啥时候,水面上出现了一个顽皮的倒影,吓得水里的鱼儿“嗖嗖”地缩回头,纷纷钻入水底,荡起的涟漪经久不散。

静了的水面倒映着云天,有片片草叶缓缓地漂,慢慢地绕过塔头,再向下缓缓漂去。惹得鱼儿纷纷追逐着去啄,误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追逐了一阵子觉得无聊,便又纷纷地躲到塔头底下嬉戏去了。

鱼的种类挺多:柳根子、白漂子、葫芦籽子、老头鱼都是长不大的小鱼儿,鲶鱼、鲤鱼、胖头鱼、狗鱼、黑鱼等都是三五斤以上的大鱼。它们在塔头间的水中横冲直撞,追食着小鱼小虾,搅得水面时不时地掀起一道道的旋窝。

孩子们喜欢淌着水在塔头下摸鱼,嘴里叼着根柳树条儿。猛地扎进水里,一两分钟不露头,待从水里水淋淋地钻出来时,手里早掐着条摇头摆尾的大鱼了。或金晃晃的鲤鱼,或黑黝黝的黑鱼,或白里泛黄的狗鱼,穿在柳条上再把柳条叼在嘴上,任鱼儿在柳条上弯曲挣扎却全然不顾,再蹲下身子去摸。待沉沉地穿满一枝时,便趟着水把柳条鱼串儿放到岸边的浅水草里,又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洗去花着脸的泥污和粘在嘴边的鱼鳞。

塔头下常有些深洞,一条胳膊伸进去,连肩头都浸没了才能够到里面藏着的鲶鱼。鲶鱼太滑在水里一拨愣,劲儿大着呢,便从手底下钻出去了。再狡猾的鲶鱼也斗不过顽皮的孩子们。手里抓把细砂往洞里伸,碰到鲶鱼的头便张开手使劲儿地往下按,一把掐住它的腮,握得结结实实,一二斤重的鲶鱼便被拽出洞来,活蹦乱跳地拼命挣扎。挣得孩子们的小手握不住了,一松手,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眼瞅着一溜黑影,不知钻到哪片水草底下去了。

水在草塘里淌一阵子,又汇成了一条小河流进大河里去。村里的孩子们在塔头里玩腻了,便想起了到岸上晒太阳。一个个黝黑黝黑的仰卧在沙滩上,比个头,比肩宽,比腰身的长短,比谁的屁股大。

陈干巴是伙伴儿中最小的一个,他见到年龄大一点儿的孩子胯下竟长出毛茸茸的东西甚是奇怪,嚷着要看个究竟。气得大孩子们一起动手,把他按在沙滩上,用草茎把他胯下的小纠纠系牢,绕道腚后再把草茎系在腰间。他拼命地挣扎,杀猪般地嚎叫也无济于事。这是孩子们最愿意玩的“大变活人”的游戏。待陈干巴站起身来,胯下的小纠纠不见了,平展展的宛若女孩子一样。这时的他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扮起女孩子相,扭腰晃腚地在沙滩上走猫步,惹起一阵阵的喝彩声。

家乡的河长,岸也长。河边无树,只稀稀地贴地皮长着一些矮草,龟裂出一些长长的深不见底的大缝子,宽得能塞进去小孩儿的拳头。早晨或傍晚,便有千百只蛤蟆在大缝子里蹦进蹦出。入夜,便有一河的蛙鸣迭起,遥相呼应,连绵不断,越是晴天越是叫得欢。暗蓝的夜空下,一河的墨水就在这蛙鸣声中缓缓地向西流。孩子们就枕着蛙声睡,习以为常了。倘若没了这吵闹的蛙声,夜里便享受不了那沉沉的寂静,反而觉得像缺少了点儿什么,翻来覆去地睡不稳。

除了蛤蟆,河边还拥有众多的蜻蜓,乱乱地飞,直撞人脸。河边常见一些洗衣的姑娘媳妇,抡着棒槌有说有笑地唠着家长里短,把两只脚伸进流着的水里,晃晃地白,细细地嫩。

来源:微信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