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是漫长的一年半,各位也许要说是短促的,然而我却说是漫长的。如果要说短,那末,十年也短,五十年也短,一百年也短。因为生时是有限的,死后是无限的。拿有限和无限相比,这不是短,而是根本无。假使有事情可做,并且过得愉快,那么,这一年半岂不是足以充分利用的吗? 我应该加快步伐,争取能够做到:多起草一页原稿,多骂倒一个人,多破坏一件事。……也许老天对于我这个
题酒店壁(五首录一)此日长昏饮,非关养性灵。 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 伤时的诗人是特别的痛苦的……他悲伤的不仅是这万事皆休的时事,更是他那老也弄不醉的神经。 在污浊奔腾的洪流中,一代又一代诗人在愤怒和挣扎中迸发出至今仍教人怦然心动的声音。他们对天地逆行的无奈和由此产生的虚无,于退让之中保持了一个诗人的气节。 我们丧失对时事的感触已经是好长远的事
忽然发现自己的爱情观很土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我而言,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意要跟他一起“过日子”,天地鸿蒙荒凉,我们不能妄想把自己扩充为六合八方的空间,只希望彼此的火烬把属于两人的一世时间填满。 客居岁月,暮色里归来,看见有人当街亲热,竟也视若无睹,但每看到一对人手牵手提着一把青菜一条鱼从菜场走出来,一颗心就忍不住恻恻地痛了起来,一蔬一饭里的天长地久
《红高粱》给我印象最深的似乎就是这句。我和朋友聊天时这么说。可怜不丁方忽然冒出一句:“莫回头,行吗?”我不禁哑然! 当我们有幸在这块土地上降生,有幸选择了一条道路,有幸在河上成为一名水手,有幸在海上执一片风帆,有幸被希望招引着抛洒一大
常常会无端地想念一些人,也许是三四年前、十几年前,甚至二三十年前的故每当失眠夜,独处时,想到划过自己生命的这些可爱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友人在想念他们,常常便无端的感慨。 临来香港之前,一位朋友在送行的时候说:到了新的地方又有新的朋友
妻子说:“良人,你不是爱闻香么?我曾托人到鹿港去买上好的沉香线;现在已经寄到了。”她说着,便抽妆台的抽屉,取了一条沉香线,燃着,再插在小宣炉中。 我说:“在香烟缭绕之中,得有清淡。给我说一个生番故事罢,不然,就给我谈佛。” 妻子说:
人生被一串的希望支配着,希望成全了人生。因为一个人有希望,生命就有了,活着才觉得有意义,才感到有趣味;希望如一颗太阳,有了它就有了光,有了光就有了热,有了热才能发出活泼的生机;希望又如一泓溪水,流到了河,流到了江,流到了汪洋大海,将生命
生活很仁厚,生活也很严酷。 严酷时把我推向无谓的奔波,逼着我疏远沉思的心,创造的生活。 时而像神,指挥我投入混沌的战斗,消耗掉我生命的能;时而像魔,扑来我燃烧的思想,把我拖入忙碌的虚空,狂乱的寂寞。 于是我与生活展开搏斗,和生活争
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天才。我看,一切都是事在人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这因果关系是必然的。把希望寄托在偶然性上,后果是可怕的。最可靠的还是自己诚实的努力。 船得有航向,人生得有所追求。连蚂蚁,看来是在盲动,其实,也各有所奔。
从山沟沟里跨进大学,那年我才16岁,浑身上下飞扬着土气。没有学过英语,知道安娜·卡列尼娜是谁;不会说普通话,不敢在公开场合讲一句话;不懂得烫发能增加女性的妩媚;第一次看到班上的男同学搂着女生跳舞,吓得心跳脸红……上铺的丽娜从省城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