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女儿学说话
女儿这声模糊不清的发音让我热血沸腾,就像在漫漫黑夜里看到了一星点微弱的光明,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有了坚持的希望。当女儿已经把“叶”说得很熟练了,我又开始焦虑,我知道女儿说的是叶,可别人听不清啊,这样就算学会了又能怎样?不行,我得让女儿把“叶”说清楚才好。便反复研究叶的发音:需要轻轻裂开嘴,舌头紧贴下颚并用力才行。可女儿不知道配合,我就轻轻捏住女儿的嘴角,向两边扯,然后我做一个的表情,用力地点头,发出“叶”。女儿很快明白了,听话地发“叶”,果然清楚了一点,继续,再继续……终于,几天过去了,女儿发“叶”的音越来越清晰,而且只要我一拿起树叶,女儿就会马上用两只小手捏着自己的嘴角向两边扯,然后使劲点头,发“叶”……女儿终于清楚地说出了第一个字!
接下来再教女儿便有了信心,到过的时候,我已教女儿学会了八个字,按理说应该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照这个速度,我什么时候才能教女儿完全学会说话,女儿又怎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六周岁入学呢?那年寒假,我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后来想起,每个汉字的发音都是声母与韵母的组合,如果我教女儿先学会声母和韵母,那什么字都能拼读得出来,是不是简单快捷呢?马上找来字典,从字母序列开始,仔细地排查,选出比较简单、发音响亮的音节,并按照由易到难的顺序认真地抄录下来,准备先教女儿学会这些字。然后,我把家里凡是女儿能看见的地方,屋内的地板、墙面、衣橱,院里的花盆、窗台、砖头,甚至大门上,都用各彩笔或粉笔写上声母和韵母。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让我永生难忘。每每想起,仍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那是一个初夏的周末,一个收废品的老大爷来我家收杂物,之后便又去了邻居家。忽然,邻居大妈高声呼喊女儿的乳名,拉着女儿急急地跑到邻居家,只见邻居大妈和大叔正笑得前仰后合,收废品的老大爷却一脸茫然,怎么回事?大妈把我拉到收废品的大爷背后,我一下子也笑了:老大爷的背后,他那件深蓝色褂子的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反着的拼音字母……老大爷在我家不经意的一靠,竟把院子大门上的汉语拼音顺便“稍”走了。俏皮的女儿不知啥事,但看我们大人这般高兴,她也兴奋地围着老大爷转圈,使劲歪着头,辨认着这些翻了个的拼音字母。明白真相的老大爷,笑得满脸也开了花……十多年前那个明媚的午后,灿烂的阳光,湛蓝的天空,慈祥的老大爷,和他那件印满拼音字母的深蓝色布衫,以及我们畅快的震得空气微颤的笑声,都清晰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恍如昨日……
在教女儿认识拼音字母时,不仅仅是费尽心思,更是累得疲惫不堪。特别是声母,靠气息和舌位发音,音色不够清亮,每教一个音,需要看舌位、口型,需要感受声带的振动。而女儿只能用眼看,用手摸,给她讲发音要领,纯粹是“对牛弹琴”,最难的是必须找到适合女儿愿意学且能接受的方法才可。因此,教女儿说出的每一个拼音字母,真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智慧和力量。其中的艰辛,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描述。
好在我最终坚持了下来,突破了重重的困难和迷惑,经受住了难言的苦楚和无助,风雨过后我终是迎来了彩虹。
教女儿学会了大部分的拼音后,再教起汉字来就顺畅多了,春节后三个月,我便教女儿学会了一百左右个汉字,然后我开始教女儿学说词语、短句。
第二年的来了。一年前,女儿还是一字不会说的聋孩子。一年后,女儿已能说一些简短的句子,可以与别人进行日常中的简单交流,我的也越来越好,为女儿点点滴滴的进步深感骄傲。每天除了把需要学习的词句做好计划外,我还必须把女儿发的不清楚的字及时作好记录,时时纠正。有时,真想停下来,真想像别人那样悠闲地听听逛逛街,可是不能,我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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