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屯子旧事
突然,淘丫头觉得丈夫回来了,正用温暖的大手帮助她按摩腹部,那手上长着粗粗的汗毛,一刻不停地按摩着。她感动地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大灰狼正用头蹭着她的腹部,那些温暖正是它毛茸茸的脑袋摩擦腹部造成的。
淘丫头感觉莫大的安慰,痛苦也减轻了许多。但是,小生命挣扎着出世的那几分钟,她又痛得几乎昏了过去。她感到大灰狼还在全力地帮助她,更完全信仰大灰狼了。
随着哇地一声婴儿的啼哭,淘丫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勉强抬起头来,只见大灰狼满嘴是血,它早已将婴儿连着母体的脐带咬断了。令淘丫头惊讶的是,由大灰狼接生的孩子竟没有任何感染,自己的身体也很快恢复了健康。
大灰狼给淘丫头接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来看稀罕的人络绎不绝,边看老态龙钟的大灰狼边啧啧称赞:“万物都通人性啊,连大灰狼都知恩图报,何况人啊?”
狼帮
在完达山的深处,有个叫野狼沟的地方。这里有群狼共百多只,在野狼沟为非作歹已多年。从我记事
小时候,我听三爷讲,狼帮对它们的袭击对象很挑剔,对那些老牛总是不屑一顾。它们也不喜欢吃羊那年起,就听老人们讲狼帮出现在哪里,恐怖就散布到哪里。每当它那嗥叫声在入夜的山谷中回荡时,家乡人便坐立不安了。第二天一早,迎接他们的必然是畜群被洗劫的惨景。肉,只不过以猎杀羊群为乐罢了。我八岁那年的一天晚上,邻居王老乐家的羊竟然被狼咬死二百多只,却一只羊肉也没有尝。
有一次,我跟三爷到村边的山坡去放牛,三爷忘带猎枪了。他把我托到一株老桦树上,让我坐在树杈上,告诉我,不管牛怎么跑,你千万别下树,等我取枪回来再把你接下来。我点头应允,三爷便放心地走了。我独自坐在老桦树上数着牛群,先数南边的,再数北边的,数着数着就觉得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竟倚在树杈睡着了。突然,我被那熟悉的狼嗥声惊醒了,睁眼一瞧,发现狼帮正在围攻我家的牛群。可我却奈莫能助,只能紧握树枝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任意地捕杀着每一头牛。这时,我发现一只老狼独自坐在一个小土堆上,指挥着群狼捕获一头小母牛。可是牛群围成一个圆圈儿,头朝外,把尖锐的牛角对准狼群,这样可以保护那些初次遇到狼袭而吓坏了的母牛们。狼群只有突破这道防线,才能捉到它们看中的那头小母牛。终于,那只老狼等得不耐烦了,只见它低吼一声,跳起来就冲进牛群里,牛群顿时大乱。那只老狼在牛群中横冲直撞。那只被瞄上的小母牛也仓皇逃命,可没跑几步远,那只老狼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凶猛地咬住了它的脖子,并使出全身力气把小母牛摔倒了。群狼见状便一拥而上,我亲眼见那头小母牛的脖腔里汩汩地往出冒血,翻着眼珠子哞哞地叫两声,便被群狼扯得四蹄朝天,一眨眼的工夫,它的五脏被掏出来了,血流满地。顷刻间它的四肢被撕咬得只剩下带血的骨架,旁边还扔着一个仍瞪着眼珠子的牛头。等三爷取回猎枪时,一切都晚了,草地上只扔下一副牛骨架子和一个带血的牛头,狼群早已逃得没了踪影,只能看见牛群对着牛骨架子哞哞地叫,边叫边流眼泪。三爷瞅着刚被狼群吃完的小母牛的骨骸发呆了好一阵子,然后才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平安无事就好,看我怎么收拾这群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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