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猎奇
我感到新奇:“胡扯,哪有熊老老实实让你挟的?”
“真的,我说给你听。这时在黑熊常‘坐殿’的树下放一根粗倒木。把倒木劈开半截木缝,在木缝尽头挟根木桩。公熊玩乐了,就会顺着倒木缝往前蹭。越蹭,它的生殖器往木缝里挟,待蹭到木桩前,使用前掌推木桩,——他的生殖器也挟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眼睁睁地让人生擒活拿呢!。不过,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可不行,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谁也不敢挟公熊了。若不,我保准让你看看挟公熊呢!”
前方的密林深处,有些窝棚的痕迹。细瞧,远远近近都有这样的痕迹。小李告诉我:“这就是当年抗日联军的密营,这样的密营在林子里多的是。听老辈人讲,当年日寇实行野蛮的法西斯的‘三光’政策,对抗联进行残酷的经济封锁,妄图把抗联饿死、冻死、困死在深山老林里。部队进行在百里不见人烟的林海雪原里,每个战士的胡须和眉毛上都挂着厚厚的冰霜,手和脚都冻裂冻肿了,带着粮食也很快吃光了,地上是厚厚的白雪,什么也找不到,只能从倒木上找些干蘑菇充饥。当蘑菇也找不到时,就吃树皮或身上扎的皮带、脚上穿的破鞋剁成碎块,用雪水煮一煮吃下去。长期的饥饿和在齐腰深的大雪中行进的抗联战士们,一个个累得疲惫不堪,有的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象一个冰人立在风雪中,为了抗日救国,战斗到最后一息,长眠在林海雪原里。有的冻得神经错乱了,把衣服撕开,露着胸膛,把树丛蒿草当成火堆,抱住不放,怎么也拉不开,一直到冻僵死去。夜晚,在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里露营,坐在雪地上围着篝火取暖,胸前烤熟了,背后仍是冷冰冰的。由于疲乏,烤着烤着就睡着了,越冷越往火堆前凑,好多同志把衣服烧坏了,当战友们把他们拉出来时已经牺牲了……。”说到这里,小李抽泣着唱起了抗联的《露营之歌》:“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路蹰,冷气侵人夜难眠。火烧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伟志兮!何能消减,全民族,各阶级,团结起,夺回我江山!”
小李的《露营之歌》唱完了,听得我眼泪也下来了,刚才欢乐的心情一扫而光。五十多年了,如今的年轻人有谁知道这许多抗联烈士在红松的故乡长眠?还有谁知道这许多可歌可泣的抗日故事?想到这里,我的心越来越沉重,我想,当地政府在考虑旅游开发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补上爱国主义教育这一课呢?
或许是神经质吧?或许是大兴安岭森林火灾引起的不安吧?行进在原始森林里,我的脑海总是悬着一个问号:“这么大的森林,若是起了火怎么办哪?……。”我简直不敢想了,禁不住侧头问小李。设想到小李非常自信地说:“不怕,林子里的眼睛多着呢?”
“眼睛?什么眼睛?”
“那儿,瞧见了吧?”小李指了指前方。顺着他的手指观瞧,原来在林海深处的制高点上,耸立着一座瞭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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