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之斗
初冬的一天,三爷打猎归来,和一头豹子遭遇了。三爷定了定神,举起猎枪便扣动扳机。糟了,是颗臭弹。豹子发现了三爷,吼了一声,张牙舞爪地朝三爷扑来。一向镇静自信的三爷此时慌了神,抖动着手总算退下弹壳,想装进新子弹。但是已经晚了,豹子已对准三爷的喉头袭来。三爷转过身,用右手腕本能地护住喉头,只听咔嚓一声,三爷的手腕被豹子咬断,鲜血喷洒在三爷的脸上。豹子的利爪抓过来了,一爪抓破三爷前胸的衣服,连血带肉地撕下一大块布片,随时都可能抓透三爷的前胸。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袭来,嗖地扎在豹子的头上。一瞬间,豹子的右眼被啄出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豹子吼了一声松开了抓在三爷前胸的利爪,开始往头上抓,想把海东青抓碎。海东青红眼了,两只抓钩般的尖爪深深地抓在豹子的头皮里。瞅准机会,一啄又把豹子的左眼叼了出来。与此同时,双爪一叫力,豹子的头皮被抓开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豹子痛得就地打滚,想把海东青压死,碾碎。海东青煽动着翅膀和豹子搏斗着,厮杀着,搅得雪沫子飞场。豹子成了瞎豹,东一爪西一爪狂舞着,头已被鲜血染成了大花脸。海东青的羽毛也被豹子抓得七零八落,面目皆非了。求生的本能化作巨大的力量,三爷猛地伸出左手,紧紧卡住豹子的喉咙,和豹子翻滚在一起。海东青趁势双爪揪住豹子的肛门,瞬间,豹子的肛门掏开了,白花花的肠子被抓出来了,扯皮条似的淌了一地。豹子渐渐地失去了力量,象个皮球似地瘪了下去。三爷也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他的血流的太多了。三爷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他和豹子躺在一起,身旁全是血,也分不清是三爷的血还是豹子的血。豹子早已死了,嘴张得大大的。淌出的肠子也早被海东青抓得一段一段的,支离破碎。海东青已是遍体鳞伤,头也被染成血葫芦。但它仍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警惕地守护在三爷的身旁。
天黑前,村里的赵大叔打猎归来,撞见了这一幕。他大吃一惊,慌忙给三爷包扎伤口,把三爷背回家。海东青已不能飞了,也是站在赵大叔的肩膀回到家的。第二天,家里人把死去的豹子弄回来时才发现,若不是海东青拼死相助主人,若不是海东青啄瞎了豹子的双眼,若不是海东青抓出豹子的肠子,三爷能不能活命可就难说了。
三爷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个月后,除了臂肘落下个伤疤外,别的什么事也没有了。海东青也恢复了元气,翅膀的伤好了,新羽毛长出来了,往三爷的胳膊一站,依旧那样勇猛威武,潇洒漂亮。三爷的心开始痒痒了,又要带海东青去打猎。
这时已是隆冬的季节,树叶落尽了稀疏的林子能看出好远。刚进林子,就发现一头龇嘴獠牙的野猪从榛子丛中窜出来。它也许发现了三爷,想夺路逃跑。但它那庞大的身躯将树枝碰得噼啪作响,早已惊动了海东青。它抖动了一下翅膀,准备扑上去。可是三爷没让它扑,林子太密,怕刮坏了海东青的翅膀。好不容易,野猪钻出了林子,眼前是片开阔地。机不可失,三爷把海东青撒出去了。三爷要亲眼见识见识海东青是怎样抓住野猪的。这头野猪少说也有四五百斤,太诱人了。这时,海东青已俯冲下来了,尖爪一下子抓住了野猪的脖子,野猪发出刺耳的尖叫,返身折回树林。三爷大吃一惊,说了声“不好!”,便冲进林子。三爷心里明白,野猎逃进树林,那就不是海东青抓野猪,而是自身难保了。当三爷钻进树林时,野猪和海东青都不见了。三爷顺着野猪滴下的鲜血,追了一程,三爷愣住了。他张大嘴巴,盯着一棵老柞树,半晌说不出话来。啊!老柞树上搭着海东青的一只爪子,鲜红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着。三爷知道海东青凶多吉少了。他没命地往前追,穿出树林,眼前已是榛子丛了。三爷在榛子丛中发现奄奄一息的野猪,脖子已被海东青抓烂了,身后躺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猪肠子。三爷落泪了,他不顾一切地朝海东青扑过去。海东青轻轻地抖着翅膀,呜咽地叫着,断爪仍滴着鲜血,痛得它不停地哆嗦。多可爱的宝贝呀,它想阻止野猪狂奔,便用一只爪子紧紧地抓住柞树,另一只爪子紧紧地抓住野猪不放。结果忙中出错,折断了自己的一只爪子。三爷给海东青包扎好伤口,也顾不得野猪了,急匆匆地往回奔。他要把海东青的那只爪子找回来,给它的宝贝接骨疗伤。真亏得三爷及时把海东青的爪子找回来,也亏得老中医高明的医术,海东青的爪子接上了,完好如初。连接骨的老中医都说,再超过半天,它的爪子就接不上了。三爷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五十里的山路,他只用了两个钟头就赶了回来,说不上他是怎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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