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夕拾
北方的冰雪
北方的雪,雪中的沙,不粘不染不化 。
飘起来就扬扬洒洒,打到脸上又疼又冷又麻。
管它什么高山大川林莽,一夜间就能让世界玉树琼花。
坑不见了,洼平了,那是山林吗?
咋那么像老寿星炸起的白胡荐儿?雪花啊,抱紧了爱雪的人家。
冰面裂了纹,裂的咔咔嚓嚓,那裂纹一直触到诗人的额下。
北方的雪有点辣,辣得诗人冒热汗,灵感在雪地发芽开花。
东北的姑娘像雪花,靓丽洒脱,敢爱敢恨敢为敢当家。
东北男人的品行在大江大河的冰面上生成,敞怀迎风雪,坦然送晚霞。
雪夜中最艳的是那幅红红的窗花,窗花里传出冰雪的悄悄话。
飞雪太猛,惊醒了山神爷,呆傻的狍子找不着了家。
冰和雪的相拥,天地间敲敲打打,撕裂的北风中降生一个白胖白胖的银娃。
厚
山,够厚吗?珠穆朗玛峰也许不如尺长。
地球与月亮的空间够厚吗?穿透它的不再是人类的痴想。
我眼中厚重的却是那一幅幅祖谱,血肉筑就的辉煌。
从炎黄开始的那一笔一笔,一页一页血与泪的铿锵。
再精致的巨尺,它只可以丈量山河,却量不出历史的深遂与宽广。
量宇宙中的那种真涵,只有一个民族深厚的积淀。
马兰花一丛一簇,引领着春日,金菊一片一片,染黄了那个不知名的秋天。
记得,那个精灵记得,记得如水逝去的一年一年,又一年。
碾子压碎了时光,辘轳却把日月缠绕在背上。
太阳出来了,窗上的霜花变得朦胧而迷茫。
昨夜的高粱烧早已入肚,那种豪气仍在雪地上飞扬。
够厚的不只是那质朴的民风,够厚的还有父辈们那微隆的脊梁。
在这个世界的东方,一个宽厚的巨人正在成长。
长城是他宽厚的臂膀,昆仑是他坦露的胸膛,黄河长江是他的热血激荡。
五千年的璀璨积淀出唐风的洒脱,宋月的浑圆。秦砖汉瓦上携刻着长河落日,大漠风烟。
江河不息,日夜流湍。黄土地,黑土地捧出一国安康厚重,祥云漫天。
假如 没了明天
假如 没了明天,你我的心里该有多少幽怨?
没看够春花盛开,更爱不够那婷婷的夏莲。
恋那秋山秋水,还有那如诗如画的万山红遍。
甚至,爱不够冬日晨起窗上的霜花,雪夜微醉的那刻酣然。
丢不起的明天,对这个世界谁都有太多太多的缠绵。
父母床前每晚都需要儿女的问安,
儿女脚下的路,每晨都需父母的爱才平坦。
那年欠二大娘米粥一碗,妻子还抱着许多唠叨不完的怨言。
你抓不住明天,谁都掌控不了生命的永远。
从现在开始吧,去品那缕缕晨曦,去看夕阳下直直的炊烟。
去善待父母,亲人,朋友,还有美丽的大自然。
不管明日是否会阳光灿烂,不要墓里的遗憾,我只在意过好今天。
走进秋天
走着走着就进了秋天,混着混着就跨进了五十岁的门槛。
恋春的树叶,在寒风中抽泣,怀中的梦似乎还没有结局。
秋风便横扫了她怀中初春枝头的那抹新绿。
至于我吗,无奈的笑对天地,只能一根一根细缕那花白的胡须。
怕受委屈的山花回了娘家,胆小的绿色隐进了土里。
枯黄的落叶随风飞舞,干涩了那条欢乐的小河。
坦露的大地坡坡坎坎,沟沟壑壑。
像我苍桑的脸,粗糙的手,布满皱纹的额。
大河对得起两岸,小花无愧秋天,而我怕见年。
流年流走了我的青春,丢的啥?我看不见。
捞起三十年前的月色,用二十岁的阳光,能否晒干?
少了份幻想,多了份坦然,五十岁也许不晚。
也许那一江春水只是匆匆流过,也许那朵小花并不解春风夏国。
但没那江春水谁能看得见帆影,没那开放的山花怎会有万紫千红?
去就去吧,谁能抱住一叶柳绿,半蕊花红?自然更叠,水火无情。
我并不老诚,可我越来越喜欢南山那棵虬劲的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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