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破车疙瘩套
正犹豫间忽闻喊声大作,只见许多人从那对男女的来路上奔来,手里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样子把李二憨吓得目瞪口呆,手脚顿时发软,想落荒而逃,全身却瘫成一滩泥,动弹不得。唉,这也难怪,李二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被吓破胆儿在情理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杀来,李二憨绝望了:莫非自己今日要夭折于此?更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奔迈的众人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将那对青年那女团团围住,棍棒齐下,打的那对男女哭爹喊娘,众人仍是“奸夫”“荡妇”地骂个不绝。
李二憨见这些人不是冲自己来的,眨了眨眼怯声地问道:“诸位,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闻言停止殴打,回过身来看着他,其中一位须发洁白的老者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是这附近的柴河镇上的,这贱人是我三弟的儿媳,她任同奸夫谋害了亲夫一家,又席卷金银潜逃,总算让我们追上了。”李二憨听的义愤填膺:“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女人!我一眼就看出他俩不是好人,所以才把二人拦下。如果让他俩跑了,那还得了?”说这话时,李二憨一脸正气,似乎忘了自己是劫道的恶匪。
老者听了,上前一把握住李二憨的手,感激地说道:“如此说来,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请你随我们回家一叙,请我们略表感激之情。”其他人也是一番恭维赞美之词,听的李二憨美滋滋,飘飘然了,身不由己地被众人拉扯着来到柴河镇。
又是一顿酒足饭饱,怀里装满了酬谢的票子。李二憨挥手先别了依依不舍的人们,颇有一番大丈夫:“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就出手”的英雄气概。不过,见风之后李二憨的酒醒了几分,他挠着头想:这次劫道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
痛定思痛后,李二憨又开始计划第三次的抢劫行动。这次他把作案地点选在牡丹江城外的一条大道上。因为大道两边皆有有密林,方便事后逃跑。李二憨坐在路边的大石上,默默预习四句真言和介绍身份的开场白,因为前面两次都没成功念完,使他好不扫兴。不知李二憨念叨了多少遍,脚步声终于想起。他抬头望去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出现在路上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全身散发着凶悍的气息。肩上扛了一个大麻袋,胀鼓鼓的不知装的是何物。李二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给自己壮胆儿:“是龙是熊就在此一举了,一定要拼他个你死我活。老弱妇孺打劫起来没啥意思,这样的大汉才正好供自己练胆儿!”想到这里,李二憨鼓足勇气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李二憨在此,识相的就留下钱财,本爷可饶你不死!”李二憨这次终于一口气地说出四句真言和开场白,心里好一阵子得意。
胡须大汉愕然止步,随即仰天狂笑,止笑后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乳臭未干竟敢来劫老子?老子出道的时候,你还穿活裆裤呢。是找死吗?”说着,他脸现凶恶表情,放下肩上的麻袋,拔刀在手,当头狠狠地向李二憨劈来。李二憨暗呼倒霉,哪想到劫道竟劫到同行身上了?不过生死关头不容多想,赶紧举棍相迫。胡须汉子的力气大得惊人,只听卡擦一声棍子断成两截,吓得李二憨魂飞魄散,转身便逃,手中的断棍随手往后一扔。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那截棍子不偏不济,恰中胡须汉子的眉心,将其击倒在地。
李二憨并不知击中那胡须汉子,光顾逃命了。谁知刚刚逃出两步,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跌了一个嘴啃泥,好半天没爬起来,心中暗叫苦。谁曾想半响不见动静,身体各部位也没有巨痛之感,便壮着胆儿回头看,竟见那凶恶的胡须汉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转骇为喜,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试探着走进胡须汉子的身旁。见他果然昏死过去,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谢天助我也。这时他才留意到胡须汉子扔下的麻袋。好奇心的驱使,便颤抖着解开麻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麻袋里竟装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妙龄女孩。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看来那胡须男子真的不是什么好鸟,难怪他敢对自己吹胡子瞪眼地说大话。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