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留守儿童
乡亲们听见了信息,都慌慌张张地跑来。看见这幅惨景,有的叹息,有的擦眼泪。我在弟弟身上边哭边喊:“弟弟。醒醒,快醒醒!”弟弟慢慢睁开眼,无力地叫一声:“疼啊------”又昏了过去。看到这个情景,有的乡亲跑回家拿刀伤药,有的送来裹伤的白布。
乡亲们集资买来一副红伤药,敷在弟弟的伤口上。弟弟的小手肿的溜圆锃亮,紫黑紫黑的。这是一副都可爱的手哇,是一双勤奋的手,从未沾染过脏东西的手。可是,上面再也没有那5个又黑又胖的指头了。
当月光透过上霜的玻璃缝,投到炕上的时候,弟弟醒过来了。老老少少一阵惊喜。弟弟慢慢睁开枯涩的眼睛,瞅瞅这个,望望那个,把远近邻居们反复地看个遍,有力无气地说:“救救我吧,疼死我啦!”又昏了过去。爷爷喊他,弟弟没有应声。只有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发出了阵阵悲鸣。
我不知道自己哭到什么时候,弟弟又醒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爷爷,一串泪珠落在爷爷手上:“爷爷,疼啊,给我治治手吧!”“孙子,给你治了,是乡亲们集钱买的药!”爷爷抽泣着说。弟弟看看裹着白布的手,说:“上了药,就好啦,等我的手好啦,我要去山外上学去......”听了弟弟这番话,爷爷的热泪又淌了下来。
已经3天了,弟弟一粒饭也未进。只喊水,水,水。可是端来水,他已牙关紧闭。爷爷说:“孩子,八成不行了。”听爷爷这样说,我一头扑在弟弟身上,昏了过去。
第4天晚上,缺了一边的月亮才出来,却被一片黑云遮住了。屋里更暗了,黄豆粒般的煤油灯,在寒风里摇曳着。突然,一阵风卷着雪沫子从窗缝吹进来,吹灭了煤油灯。就在我寻找火柴的时候,弟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又趴在弟弟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雪更大了,呼啦呼啦地敲打着破门窗。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祭灶鞭炮声。我跟爷爷说:“弟弟跟灶王爷一起上天了,享福去了。”爷爷不吭声,抽得烟锅子里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借着微光,我看见弟弟安详地躺在炕上,苍白的圆脸上,酒窝更深了,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仍是带着微笑的......
来源:邮件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