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屯子旧事
小王认出了面前的黑狼,惊喜交加。黑狼死命地咬着头狼的喉咙,只见那头狼被咬得呜咽地叫着,瞪着圆眼拼命地挣扎。“必须帮助黑狼!”想到这里小王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枪,猛地刺进头狼的嘴里,黑红血喷涌而出。
狼群仍在冲锋,黑狼同三只狼扭咬在一起,它已多次受伤,眼看支撑不住了。这时又一只黑狼蹿了过来,小王认出这只年轻的黑狼是母黑狼的儿子——当年那只小狼崽儿。小王拖着被咬断的右手,左手艰难地拉动枪栓不停地射击,竭力掩护着这对母子。狼群被暂时压制下去了,小王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天明时分,杨子荣率领侦察小分队终于赶到了。他们发现了小王和土匪张黑子,此时他俩都已昏死过去。一个是吓昏的,一个是累昏的。他俩的眼前倒卧着一匹战马和十几只狼的尸体,昏迷的小王手中还紧握着枪。一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黑狼卧在他旁边口吐鲜血,洁白的牙齿染成了黑红色。一只年轻的黑狼蹲坐在小王身边,宛如一尊雕像。它不怕人,谁也不晓得它是如何在恶战中怎么活下来的。
杨子荣指挥战士们分别抢救小王和土匪张黑子,剩余的战士们打扫战场。为侦察小分队做向导的采山货老人见倒卧的黑狼非常眼熟,很像他在老友家走失多年的猎犬。他试着叫了一声“大黑”。听到叫声,垂死的黑狼缓缓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尾巴,便停止了喘息。那一刻,战士们从它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神采的光亮。
后来,杨子荣和侦察小分队在黑狼牺牲的地方埋葬了它,并在它身旁的老柞树上刻上了“黑狼之墓”四个大字。如果你有机会来到威虎山下的暖泉子,仍然会看到那株老柞树上当年刻下的字,清晰可辨。
吹熊
我不但吹过牛,而且还吹过熊。不过吹牛是常事,而吹熊却只有一次。那年我十五岁,初中毕业后就回乡参加生产劳动。我家的邻居赵老汉是个杀猪的屠夫,他看我身子骨单薄,怕干农活我吃不消,便和我父亲商量,让我跟他学杀猪,也就是说收我为徒了。
刚开始我不太情愿,总觉得一个中学生回乡学杀猪丢人现眼,但又碍情面,不好直说,只好先应付着干吧。可能是赵老汉看出了我的心思,只叫我给他打下手,提提篮子拿拿秤,他实在忙不过来时,才叫我帮他住猪身上浇开水,——浇了开水的猪,身上的毛好褪,用铁挠子唰唰几下,猪身上的毛就全褪下来了。看赵老汉杀猪,最有趣的是他在猪的前蹄割开一个小口,用一根细铁管插进去,然后用劲猛吹,直到把猪吹得滚圆滚圆,然后再浇开水褪毛,没有沟沟坎坎,真可谓手到毛除,既方便又快捷。看得久了,我的嘴巴也痒起来了。我从小跟二哥学吹喇叭,在“吹”上很有功夫。若没有换气的功夫是很难吹下来大秧歌调的。只是我不知吹喇叭的方式用到吹猪上是否管用。有一天,我终于向赵老汉提出请求学吹猪,他顿时喜上眉梢:“你小子终于爱上这行当啦!”说着,他又给我做了一遍示范,让我试着慢慢吹。没想到,吹喇叭的功夫用到吹猪上还真管用。
从此,我常常帮赵老汉吹猪,可能是我年轻气盛,吹猪的功夫比赵老汉都强,乐得赵老汉合不扰嘴,常常夸奖我:“自古英雄出少年哪!这小子的底气足,别说是吹猪,就是碰上个千八百斤重的黑熊也保证能给吹死!”没想到真让赵老汉给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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