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夕拾
春,并在那娶妻生子,参加工作。而还乡团所有的人由于血债累累,后来都被政府鎮压了。
外公非常钦佩抗联战士。佩服他们的血性。可他并不信任共产党。解放后,省里来人调查他支持抗联及
入狱的事,他却把人赶了出去。他矢口否认了一切。也许在日本人的监狱中他受的苦太多,也许他怕日本人有一天会再回来。
外公很能过日子,院墙总是那么整齐,连柴草垛都非常规整。姥姥很早就去逝了,外公一直未续娶。原
因是二姥爷去逝的早,二姥姥改嫁了,扔下一个年幼的一个舅舅,两个姨姨。外公就像对自己的儿女一样将他(她)们养大,并该娶的娶,该嫁的嫁。
我的亲舅舅也许有一米六的个儿,体重不足百斤,一脸皱纹,整个人都干巴巴的。而我的那位叔伯舅舅
就更有特色了,他名叫太福,可人们都叫他太虎。个不大,还一脸傻相。可我的两个舅妈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人又贤惠,典型的贤妻良母。真不知外公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才把两个那么漂亮的舅妈娶回家。
外公特能过日子,入秋他就要去江湾的龙坑儿。一把镰刀,一个筛子。入冬后一车车上等的柴草便拉了
回来。还会有几十麻袋的高粱玉米黄豆粒儿。那是外公打扫垛底儿,挖鼠洞得来的战果。
他不信任共产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共产党总搞运动。而他又最怕运动。
三中全会后,土地又分到了农民手中,农民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富足。可这时的外公已经干不动了。可他
总是很亢奋,摧看舅舅快点往田里送粪,早点铲,早点起垅。
外公在弥留之际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这一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千不该万不该不相信共产党啊!共产党就是龙坑儿里那条龙啊。困住了有老百姓送水,借着雨雾还能腾飞。风调雨顺的年头多好啊!龙坑儿的风水好,我死后一定把我埋在龙坑儿的边上。我真的没活够,好日子才来啊 !”
外公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眼角处挤出两滴混浊的老泪......
黒土记忆
遥远的锣鼓声
溪水载来一曲快乐,
秋风挥舞芦花当歌。
我穿越了梦与醒,
于是,嘈杂被鼓声淹没。
那是一泓清纯的山泉,
那是大自然的豪情泼墨。
花被面涂抹着街景,
唢呐吹走了心头的沉重,
锣鼓敲碎了冬天的寒冷。
脂粉掩不住粗壮的胡荐,
油彩修不平脸上深深的褶。
那种粗旷的美,
却美煞山河。
醉了山醉了林醉了雪色,
暖了天暖了地暖了雪国。
是那首曲吹开了姑娘的心扉,
那阵锣鼓敲得小伙子心头热。
那一刻我还小,
可我真的跑出了自家门楣。
追着那马车洒下的焰火,
我一直在那年的秧歌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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