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夕拾
(3)责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1935年9月,侵华日军以优势装备与兵力,突袭我东北抗联第四军在密山与七台河交界处的军部。四军被服厂被包围。经过浴血奋战,他(她)们终于突破了敌人的包围圈,并迅速向大罗密密营急进。
当行至茄子河时,又遭日军170多人袭击。被服厂年轻的朝鲜族女战士朴淑玉,背着沉重的缝纫机头,还要带着自己八岁的孩子。当她跑散来到茄子河边时,身后追击的日寇已经很近,野兽的叫声清晰可闻。
子弹啾啾,打得她和孩子身边的土丘直冒白烟。
背上是当时极其珍贵的缝纫机头 ,身边是自己血肉连心,至亲至爱的儿子,面前是湍流奔涌的河水。后边是穷凶极恶的追兵。怎么办?她俯下身来,用大手抚住孩子的双肩,用脣吻了吻孩子的脸蛋儿。
“别怕,孩子。等我先把部队的宝贝送过河去,妈妈就回来接你”
说完,她奋不顾身地淌过河去。迅速地在林中埋藏好机器。并做好标记。
可当她返回河边时,日寇追的更近了。懂事的孩子已经开始涉水过河。子弹就在儿子身前身后的水面上呼啸着。溅起一串串水花。迫击炮炮弹不时在儿子身边炸起一个个水柱。刺耳的枪炮声一下揪紧了母亲的心。
“妈妈,妈妈救我” 儿子在水里惊恐地叫着。
“别怕,儿子,妈妈来了”她又一次扑向河里。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当那双母亲的大手就要拉住孩子小手的那一刻,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孩子的头部。
儿子的鲜血染红了河水,溅到了母亲的发间眉稍。母亲愤怒了,像一只暴怒的母狮,她撕心裂肺地咆哮着。向追来的野兽扔出了仅有的一颗手榴弹,便转身撤出了战斗。
冬天将至。正当抗联将士们为过冬犯难时,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背着缝纫机头的女人,出现在抗联第四军方正县大罗密的密营里。
当第四军军长李延禄在全军将士面前感谢这位女英雄的时侯,这位女同志并没有流泪。她很淡然。
她说:“尽管我只是个被服厂的工人,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更是个战士。这是我的责任啊。”
她就是抗联四军一位最平凡的女战士,抗战史上也许找不到她的名字,但人们永远不会忘记,
她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担起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她是战士。她叫朴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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