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破车疙瘩套
此时,“座山雕”翻身下马,很义气地抱拳一拱:“杨善人,只要你拿出两千块现大洋,我立马放了你孙子!”只见杨善人不慌不忙地捻着胡须淡淡一笑:“好说!只是眼下家中没有现钱,待明日筹措凑齐……”“座山雕”闻听此言立刻变了脸色,阴冷地笑着说:“杨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只好按道上的规矩把你的小孙子带走,五日内你拿钱去赎人,过期就撕票!”
雪夜里寒气逼人,“座山雕”带领着众匪们为了爬墙上房利索,衣服都穿得很单薄。杨善人见众匪们冻得有些发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以柔和的语气说:“常言道,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天这么冷,我备上几杯薄酒,请诸位暖暖身子再走!”杨善人果然名不虚传,对上门绑票的“座山雕”也奉为上宾。他吩咐下去片刻的工夫,热腾腾的酒菜就摆上了桌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众匪徒走了几十里山路又饥又冷,望着美味佳肴口水直流。“座山雕”见杨善人如此大度,狡诈地眼珠子一转说:“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请杨善人先用……”杨善人知道“座山雕”起了疑心,他是害怕在酒菜里放毒,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筷子逐一品尝菜肴。“座山雕”这才松了口气,领着众匪徒四平八稳地坐满了南北大炕,大吃二喝起来。直到更深人静,“座山雕”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抹了抹嘴巴准备领众匪徒离去。
“下这么大的雪,回山的路肯定不好走,我家后院有空闲房子,弟兄们歇息到天亮再走吧。我孙子的性命提在你们手上,我自然不敢去报官!”杨善人说得诚恳,话语里透着关怀。众匪们望着杨善人那宽厚慈详的面容,心里着实有些感动。“座山雕”却把眼珠子一瞪,拉着脸说:“走!今晚上活儿虽然有做得顺手,但我的右眼皮一直嘣嘣地跳,总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杨善人见“座山雕”执意要走,便令长工们立即宰了两口肥猪,又备了几坛子酒说:“大雪就要封山,弟兄们这两口肥猪和这几坛子酒带上,窝在山上十天半月也不愁吃喝!”“座山雕”和众匪们自然喜出望外。
外面早已是冰雪世界,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路。土匪们喝的都是杨善人自酿的老酒,足有六十多度,酒劲一上来就觉得头重脚轻,步履踉跄,又带着肉票扛着沉重的东西,众匪徒一步一个跟头,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地走了半夜,竟还没走出十里路。更要命的是“座山雕”的坐骑掉进一条深水沟里,把“座山雕”拉上来时他已成了落汤鸡,尖利的寒风如刀似箭,湿透的衣服成了盔甲,冻得他嘴脸乌青,牙关发紧,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在附近有座破山神庙,土匪们赶紧把了搀扶进去,拆卸下门窗,燃起一堆大火让他取暖。过了好一阵子,“座山雕”的嘴唇才又泛起血色,此时,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立即起身要率众离开。
这时,保安团已经把破山神庙包围。吃酒席的时候,杨善人已经暗中差人翻墙去向保安团报警。这座破山神庙虽然荒废多年,但大殿依旧完整坚固,土匪们在“座山雕”的指挥下用机枪封锁住大门,官兵们久攻不下。正当双方陷入僵局时,杨善人坐着马爬犁赶到,他身后的马爬犁拉着高粱秸和火油。只见他在保安团长耳边耳语了几句,保安团长立即一挥手,官兵们立即准备用火攻。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