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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狼散记

作者:刘国林时间:2018-04-11浏览量:
导读:作者介绍:刘国林,195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分会会员。1975年以来,创作地域散文1000多篇,先后在《人民日报》、《青年文学》、《散文》、《儿童文学》、《延河》、《萌芽》、《少年文艺》、《北方文学》、《北大荒文学》、《青海湖》、《雪莲》、《四川文学》、《作品》、《青春》、《山西文学》、《厦门文学》、《黄河文学》等全国报刊发表散文作品近600篇。其中《

装上烧柴封好车,付青山把马槽子拴在车后半部,把狍子放在马槽子上,便跳上柴车快马加鞭下了山。此时他心里美滋滋的,心想快点儿到家先弄点儿狍腿肉炖酸菜喝上二两好解解乏。殊不知狼也到进餐的时候了,同样是高高兴兴地从林子里的狼窝中出来吃前一天准备好的美餐。当它看到吃剩的狍子被付青山扛走了,同时看到车上有斧锯等铁家什,没敢进前去夺。眼看狍子被拉走了,马车越跑越快,离屯子越来越近,再不下家伙还等何时?想到这里,狼终于蹿了出来上车抢狍子。

马突然发出咴咴声,惊荒地边跑边回头看。付青山知道马只有发现野兽时才发出咴咴声,想必是真的遇见狼了?急忙回头看。这一看真把他吓一跳,见一只大灰狼真的趴在车后往下拽狍子呢!付青山急了,顾不得操斧子,只是用皮鞭子猛抽狼头。人常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狼乎?大灰狼竟不在乎鞭子打,把狍子拽下车来。付青山更急了,扔下鞭子跳下车来就跟大灰狼夺起狍子来。真可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为了只狍子人和狼竟在七台河的冰面上一决雌雄。却说那受惊的马仍不停蹄地拉着柴车冲进院子,家人不见付青山,却见鞭子还在车上,以为他可能被车压伤,忙喊邻居骑马沿途寻找。付妻慌忙把干柴卸下车,也赶车后随。

邻居快马加鞭远远看见付青山跪在冰面上在弄什么,顿感奇怪。到跟前却看清付青山的双手紧紧掐着狼的脖子!那狼早已断了气,付青山却毫无表情地不肯撒手。只见他的帽子上热气蒸腾,被汗水侵透的棉衣裤早已结成冰霜。邻居费了九牛之力才把付青山的手掰开,他立刻瘫倒在地,目光呆滞,不会言语。邻居把他抬上车,同时也把狼和狍子仍上车,满载而归。

付青山被吓得三四天神经失常,胡言乱语。醒过腔来家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狼的劲儿太大了,它先扔下狍子向我扑来,我也不甘示弱,便和它撕打起来。冷不防,大灰狼一口叼住我的棉裤裆,这家伙真够狠毒的,想叼住那玩意结束我的性命。我却将计就计地反身一跃,骑在它的身上,趁势掐住狼脖子不松手,就像当年武松打虎一样。只见大灰狼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四爪干扑腾就是喘不上来气,眼珠子都鼓出来了我都不知道!”

屯里人听了都大笑不止,心想:“这个付青山啊,都是你福大造化大呀,都吓得精神失常了,还没忘吹牛皮!”至此,屯里人不喊他的名字了,都叫他付大牛皮匠。

猪圈里斗狼

1974年成立红新大队后,建立200头的养猪场,养猪人是孙远峰,住在猪棚北角的一个小屋里。北大荒的冬天嘎嘎的冷,滴水成冰,哈气成霜。有人常吓唬关内人:“冷得蝎虎呢,撒尿都得用棍敲,敲晚了就冻在小鸡鸡上。”关内人听了似信非信。来到北大荒后,他们确实体验到了这里冬天的滋味儿,但远比不上人们说的那般冷 ,撒尿也根本不用棍儿敲。不说那些玄话了,一看猪棚滴水檐上的冰溜子,像是无数把白玉雕琢的宝剑,银光闪闪地挂在头顶上。没来过山区的人,是体验不到这“冰天雪地”是啥样子的,更甭说林海雪原独的风光啦。晚饭后,灰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雪花又轻轻地飘落下来。孙远峰刚刚给猪添完食,暮色中, 门外北风呜呜地叫着,寒气不时地从门缝袭进来。孙远峰在火塘里添了几块木柈子,火着得更旺了。 这时候,从猪棚外转了一圈儿的大黄狗回到火塘边趴下。孙远峰在它的脑门摸了摸说:“应该把它撵到门外去。”说着,便打开房门,一股寒流袭了进来。大黄狗摇头摆尾地不肯出去。孙远峰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脚,它才不情愿地蹿出门外。这时,门外雪地里传来大黄狗的叫声,越叫越欢,还拼命地撞击大门,爪子不停地在门板上乱抓,像是向孙远峰发出求救声。 听到大黄狗不是好声地叫,孙远峰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似的,皱着眉头仔细听了一会儿,便闪电似地扑向大门,抽开门栓,放大黄狗进来,随即又砰地一声关上大门。突然,猪棚里的几十头猪一齐骚动起来,惊慌地鸣叫着。一度静下来的大黄狗也如临大敌,发疯似地蹿来蹿去。孙远峰依然是那么冷静, 用马灯照了照,原来猪棚的土墙下端,有一个往出淌猪尿的洞,从洞口伸进来一条二尺多长的狼尾巴,正左右地摇摆呢。孙远峰想:这是老狼惯用的把戏:猪群闻到狼的臊气,又看见它晃动的尾巴,就会惊慌地吓得可哪乱跑,甚至撞开棚门向外逃蹿,狼就可以趁机捕捉。这一招往往就能得逞。想到这里,他拾起一把粪杈子,对准了伸进狼尾巴的淌尿口。只见他摆开架势,蹬开双脚,一下子就揪住狼尾巴,杈在墙上。墙外传来狼的吼叫,叫得猪棚里的猪又骚动起来,连撒尿带放屁,猪棚里的臊味儿直呛鼻子。他一使劲,杈在尿冰上的杈头竟纹絲没动,杈子把被拔出来了!墙外的狼被他这一杈倒是吓破了胆,拼命地往外挣,可它的尾巴被孙远峰死死地揪着,像是生了根。它屁股低在墙上,后腿自然使不上劲,只能用前腿拼命地爬,爪下又是猪尿结成的冰光滑的,使不上劲,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孙远峰坚持了一阵,累得汗珠子直往下掉。忙用叉子把对准狼的肛门,猛地捅了进去!只听得那狼嗷地一声尖叫,痛得它腾空一跃,随着咔嚓一声闷响,孙远峰被拽得一个后滚翻,栽倒在地。他手里仍死死地攥着那狼的尾巴!那尾巴根部正往出淌血呢,淋了他一身血点子。孙远峰把狼尾巴随手丢在地上说:“看来那狼是死定了。等明天早上顺着血迹找,准能找到它。”说着,他把身上的血点子擦了擦:“明天,没准儿还能品尝到狼肉呢! ”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