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黄鼠狼
一天夜里,突然传出银狐凄凉的叫声,二憨哥忙打着手电筒察看,发现银狐站在院外的池塘边,眼里泪水模糊,朝池塘里不停地叫。顺着它的视线找去,二憨哥发现三只狐狸崽子漂在水面上,又小又瘦,胞衣还没蜕,身上都有一块块难看的癣——它们已经死去多时了。不难想象,母狐狸认为三只狐狸崽子并不是爱情的结晶,便在自己快要分娩时,选择了水下分娩,他的三个崽子一出世就被溺死了……母狐狸并不理解二憨哥强加在它头上的一枚苦果,更不会遵照二憨哥的价值观念去调整自己的行为,它是在发情药的作用下丧失意志后才怀上银狐的骨肉的,所以他不愿意产下银狐的复制品。做梦都想添添自己宝贝的银狐,没想到只得到了三具小小的浮尸……
第二天天亮时,二憨哥发现银狐泡在池塘里已经死了,和它的三个亲骨肉并排漂在一起——它是投水自尽的。二憨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把母狐狸吊在池塘边的老柳树上勒死了,然后挖个坑,把银狐、母狐狸和它们的亲骨肉一起埋了进去。被二憨哥吊死的母狐狸被扔进土坑时,一双眼睛仍然瞪得圆圆的,是恨二憨哥惨忍?还是不愿意和银狐葬在一起?二憨哥不得知,也不愿意去想。
人狐大战
1967年春,孙大愣带领一群人到东山里建开荒点儿。随着大片荒地的开垦,狐狸群渐渐退缩,集中到茄子河的东岸,跟开荒队以河为界。听说开荒队要过河建开荒点儿,当地居民竭力阻止:“那儿是狐狸窝,你们占它们的地盘,他们还不跟你们拼命啊!”
孙大愣满不在乎地笑笑:“小时候在坟圈子里掏老鸦窝,俺见过的狐狸多了,还有人怕狐狸的?”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开荒队连个狐狸影都没见着。大伙都说:“八成是狐狸群被烧荒的浓烟大火吓跑了,别说是狐狸,连狼群都怕人呢!”可就是那天中午,炊事员去工地送饭回来,一进厨房便傻了眼:面袋、米袋上都被狐狸撒了尿,奇臊无比。饭锅里也被狐狸拉了屎,腥臭刺鼻。开荒队住的窝棚,被褥也被狐狸扯到外边,尿得大圈儿套小圈儿,老远就能闻到尿臊味儿。这一切都被孙大愣看在眼里,他明白,狐狸不敢跟开荒队直接对抗,就想用这招儿挤走开荒队,便愤愤地说:“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看到底谁挤走谁。”说来也巧,没过几天,孙大愣的媳妇带着孩子来开荒点儿,孙大愣喜出望外地说:“现在正缺人手,你来得正好,就替下炊事员上一线,你就做饭吧。”
这天,孙大愣的媳妇去河边洗衣服,把四岁的孩子留在窝棚里。回来后,她发现孩子不见了,地上还留下一泡冒着热气的狐狸屎尿。孙大愣的媳妇急得号啕大哭,转身冲出窝棚大喊:“狗剩儿,你在哪儿呀?”说罢,便昏了过去。收工回来的人们听说孙大愣的孩子丢了,便分头寻找。可茫茫的荒野,哪有狗剩的影子呀?
有个垦荒队员说:“大愣哥,既然它们不仁,咱也不义,干脆抓起狐狸崽子来,说不定就能找到狗剩呢!”听了这话,大伙都赞成。孙大愣觉得无有他路可走,便点头应允了。就这样,垦荒队员三人一组,沿茄子河畔四处搜寻狐狸窝。傍晚,大伙都回来了,狗剩儿没有找到,却在一个狐狸窝里掏到四个狐狸崽子,它们刚睁眼,吱吱地乱叫乱钻地寻奶吃。孙大愣一见狐狸崽子,气得眼睛都红了,当即让人把狐狸崽子装进篮子吊在茄子河边的一棵老柞树上。有人还在树下放了一盆盐水,准备让救崽子的狐狸喝。它们只要喝了这盐水,就会渴得要命,越渴越喝,必死无疑。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