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着边际的事
指导教师和学生谁也没有注意它的体态和眼神,他们只对动物实验程序感兴趣,学生按老师的规定,向它的腹部注入了常规剂量的麻醉剂,这个剂量是经过多少次实践确定下来的,剂量少了不行,那样狍子是非常痛苦的;多也也不行,狍子可能因麻醉剂中毒而被彻底“麻”过去。在无数次的教学中,这个剂量基本没有变过。但这个常规剂量对它却丝毫不起作用。注入麻醉剂后,它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一点儿预期反应都没有出现。老师就嘱咐学生按照刚才的剂量再注射一次,但是还是不行,它不但没倒,还抬头看着穿白大褂的人们,原来温顺、甚至有些讨好乞怜的眼神里,有了明显的悲哀,同时起劲地连连摇着尾巴。老师很奇怪,注进狍子体内的麻醉剂已经是常规量的两倍了,怎么可能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呢?老师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只好对学生说,再追加一次麻药。老师想,这次应该可以了吧?但还是没用,只见这只被注射了三次麻醉剂的狍子强力支撑着它那臃肿的身体,用它四蹄牢牢地撑着地面,左右晃了几晃后,才使自己的躯体稳住没倒。这时,它又抬起头来看着人们,它的眼神已不再是刚才的乞怜与哀伤了,而是放出一种强烈的、充满了痛苦和迷茫的亮光,它就是这么坚定地站着,就是不让自己倒下来,老师终于注意到了它那奇怪的目光,但只是感到奇怪和不解,却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没有别的办法,急忙招呼学生们赶紧将它抬到手术台上开始操作。胆子大的同学七手八脚地将狍子抬到手术台上,将它的四腿牢牢地固定住。
右手持手术刀的学生十分紧张地将刀刃划向了它那起伏的肚皮,按老师指点的程序,一层一层地切开皮肤,进入肌肉层,再打开那略显鼓胀的腹腔……就在这时,一个令人非常惊骇的悲惨场面血淋淋地暴露在大家的面前:狍子的肚子里竟然有只幼崽!那幼崽看似温柔可爱,却已经松弛瘫软,毫无气息。那安详、没有任何痛苦挣扎的样子看了实在让人揪心。可它不可能感到痛苦,那是伟大母爱的一种本能的信念给了狍子神奇的力量,但狍子却阻止不了化学药物在它体内的迅速渗透和蔓延。狍子和它的幼崽死了,死的没有一点儿痛苦!
手术室里静极了,大家像被点了穴般地站着不动,泪眼模糊地注视着这个惨不忍睹的场景,只觉得一阵阵悲哀在猛烈地撞击着自己的心灵……手术台上,那只狍子仍毫无声息地如死去般地躺在那里,少顷,很大的一滴眼泪从它那半睁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顺着它的脸慢慢地滚落下去,滴在手术台上……它在想:人和狼谁更残忍?
老狼食子记
我的家乡位于完达山的深处,周围是无边的茫茫林海,鸟兽众多。我高中毕业那年,正值文化大革命的高潮,城里的学生“上山下乡”接受工农兵再教育,我是农村的孩子,只能“打回老家干革命”了。
刚回村子不久,就听说中苏边境吃紧了,各生产队都抽人到深山里盖备战房子。我是村里的“基干民兵”便首当其冲地报了名。
我们村共抽调四人盖备战房子,卜老疙瘩岁数最大,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三个小青年的头,干什么事我们都听他的。一天,我们在深山里转悠,意外地发现一只小狼崽儿,立即过去把它逮住,塞进蔴袋里。在几十米外还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估计是狼的巢穴。可能老狼出去觅食了,狼崽儿自己跑出来玩儿被我们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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