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破车疙瘩套
小炉匠思前想后,翻来复去地躺在炕上睡不着觉。突然,他想起晚上一撮毛喝完酒离开时,因为靠着墙,后背蹭了不少墙灰,我媳妇下意识地上前帮他拍打了两下,后来又紧张地将手缩了回去。当时,我看到了也没在意。现在想来,这个亲昵的动作有点可疑。再一想,小炉匠又想起一件可值得怀疑的事来:走的时候,儿子是和媳妇一个炕睡的;可回来时,就发现媳妇将小里屋收拾干净,跟儿子分开睡了。问她,她说儿大避母,睡在一起不方便。小炉匠觉得这理由说得有点牵强,小炉匠越想越觉得有点问题。
整个春节,小炉匠都没过好。这件事就像心头的阴影,一会儿飘起来,一会又沉下去。过了正月十五,小炉匠就试探着对媳妇说,我要走了,山神庙是牡丹江地区的联络点,长时间空着不行。他媳妇一听眼圈红了:“别当那个联络官了,你长年在外,一家子老弱病残,哪还像个家呀?”听媳妇这样一说,小炉匠又觉得李大下巴等人在胡诌八扯了,可能我不在家时,一撮毛多来了几趟,有的人喜欢嚼舌头,难免发生点儿事非。于是,小炉匠跟媳妇说:“我再对付一年,再赚‘座山雕’点烟土钱,就回来守着你。”
又过了两天,小炉匠要走了,他心里又忽上忽下起来:媳妇和一撮毛到底有没有事?便拐弯末角地问老娘:“媳妇对你还好吧?”老娘说:“你还有脸问,这一家老小还不全靠她?”小米匠不好意思往下问了,心里却反反复复地不踏实。
这天,小炉匠拎着行李卷要回山神庙了,媳妇送他到路口。媳妇回去后,他却偷偷地把行李卷藏到一个山洞里,便坐在洞口吧嗒吧嗒地抽起烟袋想心事。他核计好了,不能带着这堵心闹肺的事回山神庙,怎么着也得弄个明白,今晚也要杀个回马枪。
从山洞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小炉匠一不做二不休,大步流星地赶回了家。借着夜色的掩护,他钻进了屋前的厕所里。夜里起风了,小炉匠冻得浑身打颤,他真想敲门进屋,但想想又忍住了。
大约是八九点钟吧,小炉匠听到自远而近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站在他家门前。小炉匠模模糊糊看到这个人的身高、体态都和一撮毛相差无已。这个王八蛋!果然是只偷腥的猫!小炉匠的热血直往头上涌,恨不得从厕所里大喊一声冲出去。
风声中,只听到他家的门吱地一声开了又关上。小炉匠冷静了下来,捉奸要捉双,不能鲁莽行事,今晚一定要抓一撮毛的奸,打断这畜牲的一条腿!想到这里,他将厕所门把上的一节粗铁丝拆了下来,悄悄摸到自家的后门,将一撮毛可以逃跑的唯一通路用铁丝牢牢拴住。接着,他从厕所棚上抽出白天就藏好的一把杀猪刀,然后开始敲门。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