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破车疙瘩套
众匪们焦急地等待张大个子能像一头猛兽一样,凶猛地进行报复时,意外地情况发生了。只见张大个子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开始由红变白,手腿开始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把众匪吓呆了。几个年龄稍大的匪徒急忙围上去,把张大个子扶起,但他已经毫无知觉。
事情来得太突然,有人飞快地套上马爬犁,急忙把他往救护所送。五个女匪中最害怕的是大白梨,她平生第一次哭了。
“为什么想起来往家人裤裆里灌雪?”大白梨的女妹脸气得煞白。
“我只想是开玩笑,也没考虑什么后果。”
“玩笑也是有限度的呀,超出了限度就会出问题的。再说你把裤带拉开就可以了,怎么还要看一眼?”
“哎,都怪我看那一眼。我看那东西太可恶了,对我们直点头,我就想整它一下。”
“你没想想,一群女的扒一个男的裤子,它能平静吗?怪人家吗?你得去看一看张大个子,表示点儿歉意,就说是我告诉你这样做的。往后可不能开这种玩笑了,啊?”大白梨的丈夫脸色不那么难看了。
张大个子在救护所抢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能走了,是自己走回家的。匪医说他是被激了一下子,说不准得落下后遗症。张大个子一直躺在家里不出门,他老婆是个软硬不吃的滚刀肉,平日里匪属们都离她远远的,怕招惹是非。她本来就讨厌丈夫跟别的女人开玩笑,而与自己倒生疏得跟外人一样,十天半月也不来一回,每回都是不欢而散。张大个子说滚刀肉跟死人一样闭着眼都不动一下,而滚刀肉则反唇相讥:“你的本事哪去了?你一条断了气的死鱼,不比我好哪儿去!”两人结婚都八年了,也没有个孩子,日子越过越没意思。
自从张大个子受了刺激,滚刀肉越想越生气,怎么这样倒霉,伺候一个心照不宣的人:“跟别的女人开玩笑,落下这么个苦果,如今让我来享受,太不公道了!”滚刀肉越想越气,她要找大白梨算帐,这女人也太骚性了!
“喂,我说大白梨,你也不能太自得了吧?你们痛快完了,留给我一身肮脏,我受不了。你好歹也得去看看他呀,他时刻都在呼唤你呢!”在大白梨家,滚刀肉当着大白梨的丈夫什么话都往出掏,真够难听的了。但大白梨只能听着,有什么办法呢?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如今起不了炕,都怪自己当初一念之错呀!
“我跟你去!”大白梨叹了一声,起身就跟滚刀肉往外走。
大白梨的丈夫气得一跺脚,冲门外嚷:“去吧,干脆就住在那里,别回家了!”
说来也稀奇,大白梨是丈夫的表妹。当初表兄妹是一块闯关东投亲靠友的,却始终没打听到亲戚的下落,两人便上威虎山落了草。众匪们都以为他们是夫妻俩,便按夫妻对待,那时住房尤其紧张,后勤官特别优待他们,照顾了一间大宿舍,两人就这样将错就错地住了进去。只是两人有脾气个性不和,生活过得挺别扭。
“大个子!大个子!”大白梨站在张大个子的头直弯下腰轻轻地唤着。
“啊?”张大个子呼地坐了起来,顿时眼睛一亮:“是你呀,果然是你来了!我刚才还梦见你了呢,快,快坐在这里……”
张大个子一把抓住大白梨的手,紧紧地拉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大白梨和滚刀肉都弄呆了,是不是张大个子疯了?为啥突然病就好了?
“大个子,我特意来跟你道歉的。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大白梨说这话时,死死地盯着张大个子的眼睛,她觉得那双眼睛湿湿的,有一种柔和的光,光里透着亲热。
来源:话说关东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