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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无名草(四) - 记中国作协黑龙江作家刘国林

作者:刘明生时间:2020-08-25浏览量:
导读:三、走向纷繁的社会1968年,国林高中毕业回乡参加生产队劳动不久,便被派到山里干杂活儿。山里有个地窝棚,五个小青年就吃住在那里。生产队长派老于头给大家做饭。老于头孤身一人,常常吃百家饭,把他安排在地窝棚给大家做饭,也算是对他的照顾了。那天晚上,生产队长对老于头说:“这里的老鼠多,听说窝棚的墙缝里还藏着只黑嘴巴的黄鼠狼。你把这鸡蛋挂房梁上,别让老鼠给盗走了。”老于头点头应承。老于头岁数大,理所当然成了临时家长。第二天中午大家干活回来,快走到窝棚门口的时候,国林突然发现门旁真的蹲着只黄鼠狼,正拱手般地拜太阳呢

众人紧追不舍,蒙蒙雨帘中的“鬼”,已被逼到了山石裸露的峰顶。国林和张连长也一直在后面追。

这时,只听张连长大声吼道:“立即停止追赶!后退二十步,就地蹲下,手扶膝盖!”

众人闻听只得退回来。“鬼”却趁机窜上了险峻的山巅。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锯齿状的闪电撕开夜空。瞬间迸射的刺目的白光,把整个山林照得亮如白昼。

少顷,一连串的炸雷在天际轰然响起。蹲在地上的人们被震得浑身发麻,头发直往上飘。

等了好一会儿,雷雨才逐渐平息下来。张连长集合众人,看看没有危险了,才一起向山顶摸去。手电筒照过去,远远的看见“鬼”仍趴在那一动不动,不知他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大家一时不敢向前,等了半晌仍没见动静,才走过去。    

“鬼”的草帽早弄丢了,露出毛茸茸的头和两只又黑又大的耳朵。衣服已撕得稀烂,身上的长毛被烧糊了一大片,散发着难闻的焦臭味儿。很显然,已被雷电劈死了。这时大家才明白,所谓的“鬼”竟是一只母黑熊。它的屁股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肯定是被张连长的镰刀砍的。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石洞,估计是它的老巢。它只要逃入洞中,就会躲过这场劫难的。

国林踢了踢趴在地上的黑熊,不解地问:“这畜牲怎么会穿衣服呢?”

大家议论了良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便抬着它下了山。

第二天,让雷劈死的母黑熊被游街示众,闹鬼的事件才得以平息。 

国林与秀云牵手走进了婚姻殿堂。其实“殿堂”很简陋,只是两间茅草房。就座落在村子东头,一片小树林的旁边。尽管简陋,但能遮风避雨,在这两间小茅屋里,夫妻相伴,儿女相随,度过了一段人生最美好的甜蜜时光和最辉煌灿烂的岁月。

小屋很简陋。没有灶房,没有客厅,中间只隔一道墙,分成了里外屋。里屋一铺炕,占据了三分之二,客厅兼卧室;外屋一个粮囤,占据了三分之二,仓房兼灶房。室内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书,还是书。一张小炕桌,也是一身兼二职,既是饭桌,又是书桌。每当吃完晚饭。妻子收拾完碗筷,小屋就是国林的一统天下、为所欲为的世界了。

七十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是艰苦的。晚上经常停电,有时通宵没电,国林便买蜡读书。全家四口人,全凭国林每月四十二元的薪水养家糊口。而每根蜡烛就得一角八分钱,每晚上都得两根。光买蜡每月就得拿出十来元钱。这对低工薪的国林来说,长此下去,哪能维持得了?无奈,只好到生产队偷着要些柴油,节省这笔开支。

柴油烟大。一次读完书照镜子一看,自己竟吓了一跳,已变成一个黑脸包公。抹一把脸是黑的.拧一把鼻子也是黑的。黑就黑点儿吧,不用往出掏钱就行,愿意读到啥时候就读到啥时候。有时一读就是半宿。夜深人静,一个朦胧清凉的世界,托出一点暖暖晃动的桔红色。这就是小茅屋窗口闪动着的灯光。

国林的生活和梦幻,理想和追求,都是在这盏豆油灯中交织、旋转、凝聚、翻腾。

国林已养成了天天练笔的习惯:或是情思之投影.或是心灵之闪光,或是山光水色与心影之映照,或是过往生活历程之足音,都凝于笔端,日积月累。

除了写日记,还要写些片断。如肖象、行动、场面、景物描写等,见啥写啥,晚上再整理出来。数不清的夜晚,就像只陌路的鸟儿,到处乱撞。在镶着金边的玫瑰色的遐想里,在如醉如痴的梦境中。只有此时,才洗去心头上的层层积尘,才恢复心灵中的一块蓝天,一方明镜。

国林还给自己制定了每周写一篇散文的计划,不管是写人的,记事的,写景的,状物的,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务必完成。梦幻很可能是昙花一现,或者根本不能实现。但这虚无缥渺的“一现”或“不现”也是难能可贵的。要为之奋斗到底,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崇高的追求中,哪怕是刻上一个小小的印痕。

来源:微信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