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四村
他俩凑近猪圈时,见母猪和野猪正头挨头地亲嘴呢,野猪的长獠牙碍事,母猪还得躲过它的长獠牙才能接触到野猪的嘴。真是的,母猪不耐其烦,一次次地抬头亲着野猪,野猪也一次次地抬头轻咬母猪的耳朵。看的他俩不住地发笑,野猪和母猪却旁若无人。王发发感慨了:“真真正正的千里有缘来相会哩,人同此情,情同此理呀,世上万物大同小异,你等着抱野猪娃吧!”他俩悄悄地离开猪圈,猪圈里依然甜甜蜜蜜地相爱着。
第二天早上,母猪安然无恙,野猪却不见踪影。五个月后,母猪生下一窝小猪,一个个又瘦又小,一点不像猪八戒的子孙。到和老鼠的长相有亲缘关系,却野性十足,动不动蹿上来咬人。常了,小猎崽受不了猪圈的束缚,它们要出去闯天下,寻根问祖去了。张臣成全了它们,把这群小家伙全放到山上扔给了它们的洋爸爸。没想到那头野猪十天半月就带着这群小猪来看母猪,隔着圈门与母猪头对头地“哼叽”交谈,融融亲情,十分感人。他索性打开猪圈门,让它们“牛郎”“织女”亲个够。
一天凌晨一点多钟,人们们正在窝棚里熟睡,突然被外面“噼噼啪啪”的声音惊醒。借着月光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玉米地里肆意妄为。仔细一瞧,是一头孤野猪!眼瞅着成片的玉米被孤野猪祸害得乱七八糟,人们心痛万分,追悔莫及。
孤野猪的厉害大家心知肚明,人们毫无准备,追上去肯定吃亏。万幸,这个家伙已经吃得大饱,没再继续破坏,扭腰晃腚地走出玉米地。等它消失不见了,人们急冲冲地冲进玉米地,满目的狼藉。有的心疼得哭起来。孤野猪糟蹋的玉米比吃的多十倍,真是太过份了。估计这个家伙今天晚上还会来,他们跑到熟识的老乡那里借来了火把、扎枪、锣鼓等物,一位好心的老乡还把两条猎狗借给了他们。
当天夜里,孤野猪果然又来了。我们事先已在地边埋伏好,相距还有百多步时,他们敲着锣鼓,举着火把手电,大声呐喊着向它冲去。对于这么一头庞大凶悍的孤野猪,他们当然不敢奢望能擒获残杀死它,只是想吓唬它一下,让它知道人们的厉害,以后别再来捣乱就是。据说野猪十分害怕火和噪音。但这头孤野猪都恰恰相反,不但没逃走,反而大吼一声,朝人们猛扑过来。它的速度极快,所经之处草木横飞。人们都吓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转瞬间,孤野猪已冲到近前,他们知道跟它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先避避锋芒再说吧,于是兔子般地四处逃散。孤野猪却紧追不舍,在高大的树木间钻来钻去。孤野猪也真是缺心眼儿,并不是盯住一个猛追,而是追不上这个又去追那个,连蹿带跳地白白地消耗着体力。看来这是一头智商不高的孤野猪。人们心里有了些底,绕到它身后开始反击。扎枪连连射中它的身上,可惜它的皮太厚,经它一番折腾,射中的扎枪纷纷被它甩掉了。谢大愣见状手持扎枪冲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孤野猪惨叫一声,那扎枪已扎在它的后腚上。孤野猪暴跳如雷,横冲直撞,瞪着红眼睛搜寻袭击的目标。不料又有一支扎枪击中了它,孤野猪气炸了肺,也不知该追谁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朦胧的月光下有个叫张大胆儿的也手握扎枪冲向孤野猪,看样子他是想离得近些,以便击中孤野猪的致命部位。五米,四米……孤野猪只顾追别人,竟一直没注意到他。张大胆儿伸直手臂,即将掷出扎枪的一刹那,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扎枪飞出后偏差很多,击中了孤野猪的侧脸。与此同时,张大胆儿的身子也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孤野猪忍着巨痛,掉头发现了偷袭它的张大胆儿,立即大吼着向他扑去。张大胆儿挣扎着抬起头,可惜他力不从心,心里明白腿打缥儿,怎么爬也没爬起来。在这危急关头,两条忠实的猎狗向孤野猪猛冲过去,而人们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
猎狗当然不是孤野猪的对手,只能凭借着灵活的动作同孤野猪周旋,想把它引开。突然,孤野猪猛地向前一蹿,闪电般地把尖嘴伸向一条猎狗的肚下,瞬间把它撅向空中。只见那条猎狗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又坠落下来,正落在孤野猪张着的大嘴上,它伸出嘴外的那两个长长的獠牙当即插进了猎狗的软肋。只见孤野猪抬头举着那条猎狗紧跑几步,又猛地摆动尖嘴往后一甩,立刻把那条猎狗甩出三四米远,撞在一棵大树上,只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人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腿肚子一下子攥了筋,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成一团。还是谢大愣不怕死,趁这空子拖起张大胆儿就往回跑,大伙儿都吓破了胆儿,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只顾逃命了。
人们一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狼狈不堪地跑回窝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说话。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张大胆儿先开了口:“我在老猎人卜老疙瘩家住过,他经验很丰富,能不能求他帮个忙?”一听到卜老疙瘩的名字,大家又都有了精神,那可是威震八方的老猎手,据说他天生胆量过人,一辈子猎获的野猪不计其数,对付这头孤野猪也该有办法的。
第二天,张大胆儿约谢大愣带着两瓶酒去了卜老疙瘩的家。前前后后地叙述了遭遇孤野猪的经过,掰饽饽说馅地请他出山。卜老疙瘩很同情他们的处境,在详细了解了情况后,他说:“野猪也是很聪明的动物,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地过着有规律的生活,不会与人为敌的。不过野猪和人一样也有好坏之分,有的天生就坏。有些孤野猪本来就有恶习,离群成为孤猪后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反复无常。来玉米地里胡闹的这头孤野猪就是如此,它已接近疯狂,不可救药啦……”“那应该怎么办?”张大胆儿急急地问。“如果把它撵走,将来它还会干别的坏事,那只有杀死它啦……我老了,真的不想再杀生啦,这次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啦……”说到这里卜老疙瘩长叹一声。
“你有把握杀死它?咱们人手够吗?会不会很危险?”张大胆儿一连串地发问。“孤野猪可不像群野猪那样好对付啊!”“人手足够啦,用不那么多人,也没什么危险,非常简单,你们等着瞧吧!”
看着卜老疙瘩胸有成竹的样子,人们如坠五里雾中,却又不便多问。只见卜老疙瘩找出三块又大又厚的木板,上面钉了许多粗铁钉子,钉头又安上木塞儿。当天下午卜老疙瘩在玉米地的周围详细做了勘察,确认了孤野猪离开时必经的路线。在一个杂草丛生、地面较硬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把三块木板安放好,钉头冲上。一切安顿完毕,他才一个个地拔掉木塞儿。那些钉子有三寸多长锐利无比。卜老疙瘩边用杂草盖那些尖钉子尖儿,边满意地说:“必须伪装得天衣无缝,孤野猪的嗅觉灵敏,上当的次数多了,它变得越来越狡猾啦,绝对不能让它觉出有埋伏才行……”
来源:邮件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