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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疙瘩

作者:刘国林时间:2017-06-07浏览量:
导读:作者介绍:刘国林,195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分会会员。1975年以来,创作地域散文1000多篇,先后在《人民日报》、《青年文学》、《散文》、《儿童文学》、《萌芽》、《少年文艺》、《北方文学》、《北大荒文学》、《青海湖》、《雪莲》、《四川文学》、《作品》、《青春》、《山西文学》、《厦门文学》、《黄河文学》等全国报刊发表散文作品近600篇。其中《草塘风情画

那天夜里,福儿娘咽气了,她的眼睛却是睁着的。我娘走到她跟前边抚摸着她的面额边说:“老嫂子,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福儿的。”奇怪,待母亲说完这番话抬起手时,福儿娘的眼睛真的就合上了,竟是一脸的安详。

福儿娘走了,她家只剩黑子狗了。它天天趴在门口不吃也不喝。我喂它最爱啃的猪骨头,它看了看仍一动不动。没几天,它就死在福儿家的门口了。村里人见了都说:“狗是忠臣哩,教它比教人强,它不背叛主人的……”

依稀记得人之初

过去,北大荒女人生孩子时,都把炕席卷起,铺上谷草,把孩子生在谷草上,俗称“落草”。母亲生我那天,父亲高兴的很,马上在房门左侧挂上用杏枝弯成的弓箭,俗称“公子箭”,预示我长大后能成为精骑善射的猎手。如果若生女孩,则将一红布条挂在房门的左侧,祝福女孩心灵手巧,幸福安康。

我出生那三天,母亲便请儿女双全的张奶奶给我沐浴。我被放在大木盆里,用槐树枝、艾蒿煮熟的水往我身上撩,边洗边唱:“洗洗头,做王候;洗洗腰,长的高;洗脸蛋,做知县;洗腚沟,做知州。”然后用大葱轻轻敲打我:“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明明白白地。”

我刚满七天时,便被母亲放进姥姥、姥爷送来的摇篮里。我仰在摇篮里,胳膊和腿都被布带绑上了,放直,以防我从小睡偏头或驼背、鸡胸。母亲摇动吊在“子孙椽”上的摇篮时,哼着具有浓郁民族风格的摇篮曲:“悠悠啦,睡觉吧,妈妈盼你快长大。领银子,上档喳,上了档子吊膀子。拉硬弓,骑大马。拉响弓,走天下。大花翎子、红顶喳,天南海北统领喳。”古老的歌谣充满着民族的尚武精神。

母亲说,我满月那年,把刀、剪、弓、箭、靴子、算盘、彩带、纸笔等摆了一炕,随我任意抓。我看着眼前的东西都不爱,偏偏去够离我最远的毛笔。大人见了都说,看来这小子得靠摇笔杆儿吃饭了。

那时刚解放,生活很苦。母亲奶水不够,只得天天嚼玉米楂子饭喂我。先把玉米楂子饭晾凉了,再用干净的白布包好,放到嘴里嚼。嚼碎了,再像母燕喂雏燕似的一口一口喂我。母亲说,哭起来像小喇叭似的,夜里吵得左邻右舍都睡不安。每当这时母亲又把我放进摇篮里,唱着她永远唱不厌的摇篮曲。实在吵烦了,母亲便把父亲喊起来,找张红纸,歪歪斜斜地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吵夜郎。行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写完了,便催父亲去贴在大街上,也不管深更半夜的,更不管父亲冷不冷,只要治好我的哭闹病就行。呀,真好使。我果然不闹了,不叫了,小嘴一憋一憋的,小腿儿一蹬一蹬的,浑身都在用劲儿,小脸憋的通红。是不是拉屎了?母亲掀开小被子,打开尿布一看,果然拉了一滩稀屎,绿绿的,又腥又臭。母亲常说,我在月科里就像小鸭子似的,不停地吃,不停地拉,哪天都得换十遍二十遍尿布。

来源:邮件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