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四村
县民政科卫生股长将一位哈尔滨助产学校毕业的实习助产士吕文莲派给七台河区。当通信员用马车把吕文莲接到区政府时,大家看到的是位眉清目秀、年龄不足二十岁的城里漂亮姑娘当接生婆时,都觉得新鲜,议论纷纷,大姑娘怎么能当接生婆呢?其必不知她们这批毕业的新型助产士是省民政厅特意在哈尔滨各中学优中选优,培养出来的新中国首批为农村妇女接生的优秀人才。附近的妇女听说区里来位大姑娘接生婆,特意到区政府瞧新鲜,背地是却直啧舌:“哎哟,长得细皮嫩肉的干啥不好,当接生婆有啥出息?一朵花未开呢,就给俺接生?赶上俺姑娘了,多难为情哟!”
区委书记和妇联主任忙着帮吕文莲打开工作局面,给全体区干部派任务,到各村宣传新接生法,有产妇的要到区里来接生,而且免费接生,如有意外区政府负责。区里还专门召开各村妇女主任会议。原以为吕文莲的业务能很快打开局面,可是没一个产妇来接生的,都信不着她。鞠主任亲自到产妇家动员,产妇反唇相讥:“她自己都没生过孩子,怎么会给别人接生?等你生孩子时让她接生吧!”一席话说得鞠主任也没词儿了,只得让吕文莲在区政府做些其他工作了。
后来鞠主任生孩子时真就请吕文莲接生。鞠主任30岁结婚,因为大龄确实有难产现象。经吕文莲产前处理分娩顺利,母女平安。紧接着挖金鳖村有位难产妇女请吕文莲接生。她头胎难产是住勃利街时的旧接生婆接生的,第二胎又回勃利找这位接生婆接生。结果折腾了三天三夜,产妇命危,村妇女主任坐车半夜把吕文莲接去。经吕文莲用新接生法接生,产妇顺利将孩子生出来,母子平安。吕大姑娘新法接生救活了娘俩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区,吕文莲的业务忙了起来。吕文莲也对各村产妇心中有数,不请自到。经常夜间车接。骑马下乡,成了妇女们最欢迎的人。她在鞠主任帮助主持下开办各村选送的助产学习班,还改造培养了一批旧接生婆。
吕文莲是七台河第一位妇幼保健事业的开创人,为七台河的建设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七台河由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变成了八十万人口的新型煤城,却不知当年为七台河妇女接生的吕大姑娘现在何方?只能在小文中道一声:吕老夫人,虽然你已经年越古稀,七台河人还是欢迎你回来看看。和当年你接生的娃娃们聊聊天,一定能找回当年的感觉的,勾起许多往事的。
1974年成立红新大队后,建立200头的养猪场,养猪人是孙远峰,住在猪棚北角的一个小屋里。北大荒的冬天嘎嘎的冷,滴水成冰,哈气成霜。有人常吓唬关内人:“冷得蝎虎呢,撒尿都得用棍敲,敲晚了就冻在小鸡鸡上。”关内人听了似信非信。来到北大荒后,他们确实体验到了这里冬天的滋味儿,但远比不上人们说的那般冷 ,撒尿也根本不用棍儿敲。不说那些玄话了,一看猪棚滴水檐上的冰溜子,像是无数把白玉雕琢的宝剑,银光闪闪地挂在头顶上。没来过山区的人,是体验不到这“冰天雪地”是啥样子的,更甭说林海雪原独特的。晚饭后,灰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雪花又轻轻地飘落下来。孙远峰刚刚给猪添完食,暮色中,门外北风呜呜地叫着,寒气不时地从门缝袭进来。孙远峰在火塘里添了几块木柈子,火着得更旺了。这时候,从猪棚外转了一圈儿的大黄狗回到火塘边趴下。孙远峰在它的脑门摸了摸说:“应该把它撵到门外去。”说着,便打开房门,一股寒流袭了进来。大黄狗摇头摆尾地不肯出去,孙远峰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脚,它才不情愿地蹿出门外。这时,门外雪地里传来大黄狗的叫声,越叫越欢,还拼命地撞击大门,爪子不停地在门板上乱抓,像是向孙远峰发出求救声。 听到大黄狗不是好声地叫,孙远峰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似的,皱着眉头仔细听了一会儿,便闪电似地扑向大门,抽开门栓,放大黄狗进来,随即又砰地一声关上大门。突然,猪棚里的几十头猪一齐骚动起来,惊慌地鸣叫着。一度静下来的大黄狗也如临大敌,发疯似地蹿来蹿去。孙远峰依然是那么冷静,用马灯照了照,原来猪棚的土墙下端,有一个往出淌猪尿的洞,从洞口伸进来一条二尺多长的狼尾巴,正左右地摇摆呢。孙远峰想:这是老狼惯用的把戏:猪群闻到狼的臊气,又看见它晃动的尾巴,就会惊慌地吓得可哪乱跑,甚至撞开棚门向外逃蹿,狼就可以趁机捕捉。这一招往往就能得逞。想到这里,他拾起一把粪杈子,对准了伸进狼尾巴的淌尿口。只见他摆开架势,蹬开双脚,一下子就揪住狼尾巴,杈在墙上。墙外传来狼的吼叫,叫得猪棚里的猪又骚动起来,连撒尿带放屁,猪棚里的臊味儿直呛鼻子。他一使劲,杈在尿冰上的杈头竟纹絲没动,杈子把被拔出来了!墙外的狼被他这一杈倒是吓破了胆,拼命地往外挣,可它的尾巴被孙远峰死死地揪着,像是生了根。它屁股低在墙上,后腿自然使不上劲,只能用前腿拼命地爬,爪下又是猪尿结成的冰光滑的,使不上劲,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孙远峰坚持了一阵,累得汗珠子直往下掉。忙用叉子把对准狼的肛门,猛地捅了进去!只听得那狼嗷地一声尖叫,痛得它腾空一跃,随着咔嚓一声闷响,孙远峰被拽得一个后滚翻,栽倒在地。他手里仍死死地攥着那狼的尾巴!那尾巴根部正往出淌血呢,淋了他一身血点子。
孙远峰把狼尾巴随手丢在地上说:“看来那狼是死定了。等明天早上顺着血迹找,准能找到它。”说着,他把身上的血点子擦了擦:“明天,没准儿还能品尝到狼肉呢! ”
孙远峰从小在农村长大,对牛的印象很深。在他的眼里,牛是有灵性的生灵,它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更是爱憎分明,爱得死去活来,恨的淋漓尽致。虽然它不会说话,可是透过它那双牛眼和那一对一双地往下滴的泪珠,便可得知牛的情感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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