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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渔趣

作者:刘国林时间:2017-10-27浏览量:
导读:作者介绍:刘国林,195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分会会员。1975年以来,创作地域散文1000多篇,先后在《人民日报》、《青年文学》、《散文》、《儿童文学》、《延河》、《萌芽》、《少年文艺》、《北方文学》、《北大荒文学》、《青海湖》、《雪莲》、《四川文学》、《作品》、《青春》、《山西文学》、《厦门文学》、《黄河文学》等全国报刊发表散文作品近600篇。其中《

一天,张大胆从额木尔河捕鱼至黑龙江。今年他捕鱼的收获实在不少,从开春到现在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就收入近万元,乐得他屁颠屁颠的。他把渔船划入江边的一个小叉子,泊了渔船,爬上江边的一个小山梁,向波涛滚滚的江心仔细打量,今年活该我张大胆发财呀,这江底保准藏着数不清,捕不尽的鱼鳖虾蟹,挣它个十万、二十万不成问题。第二天一早,张大胆便划着渔船下江捕鱼了。这时的天刚放亮,道道霞辉在彩锻般的江面上,反射出一片金光。正当初夏时节,江岸的山岭已是青翠欲滴,时不时传来小鸟欢快的啼唱,此时的张大胆心情格外舒畅,不由得扯起大嗓门唱起家乡小调儿。渔船不知不觉划入了江心,看样子这儿的鱼更多更大。正当他贪恋鱼情,准备撒网之际,江边上突然刮起了一股风。正当夏日,那风吹在身上都冷飕飕的,望望天上,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没有一丝云彩,哪来的一股恶风呢?张大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正纳闷的当儿,只见江心翻涌起浪花,远远望见一个硕大无比的漩涡快速地向这边旋转而来。张大胆儿害怕了,难道真的遇到了鱼精?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江面上的野鸭呱呱地惊叫,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只只地被卷进漩涡里,没了踪影。张大胆打了半辈子鱼还真头一次见到这阵势,吓得他腿肚子直抽筋,狠命地划着双桨往江岸上靠。可那个骇人的大漩涡都急急地打着旋儿,紧紧地追着渔船,一个沉沉的狼头打了过来,把渔船掀翻了,张大胆儿一个鲤鱼打挺,跃出了漩涡。回头看时,见那渔船被什么东西拱得上下颠簸,在江心打转转,他顾不了许多,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水性又好,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憋足了劲儿往岸边钻。

不知是吓得还是累的,张大胆儿大病一场,在炕上躺了好几天,烧得直说胡话。到第七天头上,他的烧退了,又琢磨起他在江心遇见的那个怪物来。他苦思苦想,用什么法子把这个庞然大物逮住呢?用网撒?看样子这东西超过千斤重,肯定力大无比,我哪是它的对手?再说上哪儿找这么大,这么结实的渔网啊?思来想去,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能不能钓它呢?可上哪儿找这粗大的钓竿呢?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想方设法把它钓上来!主意已空,张大胆儿便不分白天黑夜地跑渔具商店,买回来一种奇特的连环双面鱼钩,一共十把钩,每把鱼钩都有五六斤重,里外两面都有锋利的倒刺钩。张大胆有个别出心裁的设想:把这十个大鱼钩焊接在一块大铁板上,肯定又结实又管用。说干就干。张大胆到县城里有名的铁匠铺,把他设计的连环双面钩的焊接方法和老铁匠说明白了,用多少铁需要多少钱也讲好了,张大胆预付了一部分钱,相约三天之后来取鱼钩。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镇里的日杂公司,选中了那种拉力超强的尼龙丝绳。至于钓竿,他早就选中了江边那棵老榆树,就用这棵榆树当钓竿了。张大胆抱了抱老榆树的树身,又向波涛滚滚的江面望了望,恨恨地骂道:“管你是鱼精鳖精,有这棵老榆树相助,就不愁钓不上来你!”

这天大清早,张大胆到镇子上买了半个羊的肉,又买了两套羊下水。他知道鱼精也好,鳖精也罢,都喜欢吃羊的下水,因为羊下水的味道特殊,最能招引它们上钩。又忙不迭地去铁匠铺取回宫环双面钩、强力尼龙绳,租了辆四轮子车,突突地开到黑龙江边。到底是张大胆身子壮,他又吭哧吭哧地把这些东西背到老榆树下。小歇了一会儿,张大胆用刀把羊肉割成细长条,像穿鱼饵一样,一条条地穿上锋利的铁钩,然后用羊肠子、羊肚子把整个连环双面钩严严实实地包上。强力尼龙绳用的是双股,一端牢牢地系在连环双面钩搬上渔船,划起双桨,急急地向江心驶去,划到那天起漩涡的江中心,张大胆稳住渔船,搬起足有三十斤重的铁家伙,扑通一声扔进江水里。

回到江岸的老榆树下,张大胆接连抽了三根《长白山》才稳下神来。日头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江面还是静悄悄的。张大胆有些沉不住气了,心想:“这家伙平时连野鸭都不放过,我花了二百元钱买的羊肉和羊下水,它还能不吃?”正疑惑间,他突然感觉到身旁那棵老榆树在微微颤动,两股系在树上的强力尼龙绳已经绷得紧紧的,忽而左忽而右地摆动。忙向江面瞧,好家伙,强力尼龙绳的那一端涌起了小山一样的浪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还隐隐地听到哞-----哞-----地老牛般的叫声,可江底的那怪物却始终没有露出江面。眼看日头偏西了,江面上的浪花似在涌动,只是比以前小多了。湍急的漩涡里涌出了殷红的一片血水。张大胆想,别看这家伙已经筋疲力尽了,可在半死不活,俺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它,得回家搬救兵去!他飞快地跑回家,告诉老婆多喊些乡亲,到江边的老榆树下帮他拽鱼精,越快越好。就这样,全镇的人都知道张大胆在黑龙江里逮住了大怪物,开着好几辆四轮子往江边奔。

日头已经西沉了,张大胆和乡亲们赶到老榆树下时,那怪物庞大的身躯隐隐约约在江面上时隐时现,一会儿蹿上来,一会儿又沉下去,黑乎乎的身子被落日的余辉映得亮闪闪的。强力尼龙绳一会儿松一会儿紧,老榆树比原先晃动得更厉害了。村里的二愣子性子急,嚷道:“咱们人多,往上拽吧,时间长了怕绳子吃不消呀!”张大胆此时到稳住神了:“硬拽是不中的,这家伙虽然把力气耗去了大半,可还是不小哇,咱们这会儿硬往岸上拽,绳子非断下可,再等一个小时表再说!”天色渐渐暗下来,江里的怪物终于撑不住劲了,慢慢浮上江面,白光光的肚皮翻了上来。江岸的人们燃起了松树明子当火把,在张大胆高亢的号子声里,大伙开始一点儿点儿地收绳子了。正当人们齐心协力地收捕时,那家伙突然一个打挺,又钻进了江底。张大胆见状急忙喊:“快放绳子,再遛一遛它再说!”强力尼龙绳松开后,江里的怪物又东一头西一头地横冲直撞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借着火光,人们看到那家伙肚皮朝上地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又开始往岸上拽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拽到岸边,二十多人一齐动手,总算把它抬上了岸。

借着火把的光亮,人们才看清这是一条大鲤鱼,黑亮亮的鲤鱼头像一个特大号的缸口粗,鳖精的身子上长满了碗口大的鳞片,肚皮雪白雪白的,比刚刚退了毛的肥猪还要白,两只眼睛圆鼓鼓地睁着,如同两个特大的灯泡。张大胆小心地撬开它那阔大的嘴巴,两排靶齿一样的尖牙细密而锋利,大嘴巴里衔着那两根尼龙绳,其中的一根已被它咬得快要断开了,另一根也有咬过的痕迹。张大胆迈开大步从头到尾量了量,整个鱼身子足有十五米长。尽管已是后半夜了,可人们并不觉得累,大伙一路欢呼雀跃,把大鲤鱼抬到四轮子车上,又在车厢里并排放了十多根松木杆,垫在大鲤鱼的身子底下,它的半截身子总算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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